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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 回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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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麽有自信?”箜篌見四周翻湧的靈氣停了下來,松開抱著桓宗胳膊的手,哪知下一刻又被桓宗拉回去,牢牢鎖在了懷中。

“我會對你很好,好到世上其他男人都比不上。”桓宗抱著懷中的人,聲音溫柔似水。

“你們男人就喜歡說好聽的話。”箜篌仰頭看桓宗,可惜只能看到他的下巴,“你剛才怎麽了?”

桓宗低頭看到她身上的傷口,眼神微黯:“你先別動,我給你上藥。”

他抹藥的動作很輕,手指顫抖個不停,仿佛壓抑著千萬種情緒。箜篌握住他的手腕,嘆口氣道:“桓宗,你擡頭看著我。”

桓宗擡起頭,黑白分明的眼中裏,滿是愧疚與難過。這讓箜篌想到了雲華門養的金絲犬,明明看起來威風凜凜,但是犯了錯以後,總是會用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人,可憐巴巴的讓人忍不住心疼。

“都是皮外傷,沒事的。”她這個受傷的反而要去安慰這個罪魁禍首,可這是自家的男人,她能有什麽辦法呢?

“是我不好。”桓宗的聲音沙啞暗沈,如大海上的層層烏雲,雲層後面躲著洶湧的雷雨,“以後不會了。”

“桓宗……”箜篌觀察著桓宗的神情,伸手把靈氣探入他的身體,靈臺沒有出現什麽問題。她暗松一口氣,“你鬧出這麽大的動靜,金宗主一定很擔心,等下我們就出去吧。”

給她上藥的手微微一頓,桓宗看了眼緊閉的洞門,這裏面只有他們兩人,屬於他們的世界,安靜、無人打擾。

“好。”桓宗從收納戒裏取出一套新的流仙裙交給箜篌,“衣服都破了,換上吧。”

“你的收納戒裏,怎麽有這麽多適合女孩子用的東西?”箜篌用術法換上衣服,尺寸剛好合身,應該是桓宗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。

“前些日子你與同門們住在一個殿裏,我夜裏沒有什麽事,就為你煉制了幾套法衣。”桓宗見箜篌換上後剛好合身,臉上露出了笑意,“你喜歡嗎?”

“很好看。”箜篌取出一把玉骨梳放到桓宗手裏,“你剛才靈氣失控,把我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,現在罰你幫我紮好。”

幾乎無所不能的仲璽真人,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敗,竟然是在女人的頭發上。

箜篌的頭發順滑如絲,他好不容易捏住了左邊的頭發,右邊又偷偷掉了幾縷。挽發髻的時候,更是整只手都別扭著,不知往左邊轉還是右邊轉,沒過一會兒連汗水都急出來了。

箜篌也不催他,懶洋洋的坐在軟榻上,手裏捏著鏡子看桓宗梳得怎麽樣了。

最後折騰了半個時辰,箜篌覺得她此刻的頭發,比剛才還要亂。

“看來以後對鏡梳妝這種事,你是做不好了。”箜篌忍不住笑出聲,拿過桓宗手裏的玉骨梳,十分熟練地給自己挽了一個髻。

“我以後會好好練習。”桓宗委屈巴巴地看著箜篌的側臉,整個人都有些沒精神。

“乖,我相信你。”箜篌取下他的發冠,幫他把散亂的頭發梳好,理了理他身上潔白無塵的衣服,“走吧。”

桓宗伸手牽住她的手,沒有起身:“箜篌。”

“嗯?”箜篌轉身看他,見他還盤腿坐在地上,彎腰蹲在他面前,“怎麽啦,難道山洞裏比外面還有意思?”

“有你在,住在任何地方都有意思。”桓宗看著她的雙眼,眼神認真無比。

箜篌眨了眨眼,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:“桓宗,你這是忽然領悟到甜言蜜語的訣竅了嗎?”

拿下她的手,放到唇邊輕輕一吻:“我說的都是真話。”

箜篌:“……”

好看的男人,說著好聽的話,哪個女人把持得住?

金岳看到混亂的靈氣忽然就停下以後,大大松了一口氣。秋霜看似鎮定,內心也偷偷抹了一把汗,只是她是長輩,在後輩面前,怎麽都要拿出冷靜的姿態。

洞府門忽然打開,桓宗與箜篌相攜走了出來。金岳盯著桓宗看了好幾眼,心裏暗暗有些疑惑,徒弟滋生心魔的時候,把嘴唇也咬了麽,怎麽看起來有些紅腫?

“秋霜真人,師父。”桓宗沒有立刻松開箜篌的手,拉著她往前走到金岳面前後,才松手朝兩人行禮,“晚輩無用,讓你們擔心了。”

“人沒事就好。”金岳心裏本有千言萬語,但是看到徒弟完好無缺站在自己面前,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。他拍了拍桓宗的肩,對站在桓宗旁邊,一臉乖巧甜美的箜篌道:“辛苦箜篌姑娘了,請你好好休息。”

“金宗主言重了,不辛苦。”箜篌偷偷扭頭看了眼桓宗的嘴唇,臉上的笑容更加乖巧羞澀。

桓宗耳尖微微發紅,一言不發。

金岳在旁邊看著暗暗心急,人家小姑娘都主動向他笑了,為什麽自己的徒弟還像個悶葫蘆似的,就知道低頭。做男人,怎麽能這樣呢?

他扭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林斛,看來只能讓林斛多找一些討好女孩子的書籍讓徒弟多看一看,讀一讀,最好是記在心裏。

“箜篌,你跟我回房間,我幫你探一探經脈。”秋霜看著兩個小輩眉來眼去的模樣,心知金岳肯定有話跟仲璽這個徒弟說,所以只好當一個惡人。

“哦。”箜篌眼巴巴看了眼桓宗,跟在秋霜身後走了。

桓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見,才收回自己的視線。轉頭見師父看著自己,他垂首行禮:“師父。”

“雲華門弟子三日後就要回去了,你有什麽打算?”金岳知道徒弟對箜篌有意,但是卻沒有想到,他對箜篌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。他養了仲璽三百多年,從未見過他情緒如此外露。在他的記憶力,還是小孩子的仲璽,已經是冷冰冰不愛說話的性子,不論是長輩逗弄他或是送給他珍稀的法器,都不見他有太大的情緒波動。

可是在剛才箜篌姑娘離開的時候,仲璽眼中的不舍是如此的明顯,明顯得讓他心驚。同時他又感到慶幸,至少箜篌姑娘對他的徒弟並非無意,不然……

劍修不輕易動了情,若是動情,便是此生唯一。

“師父。”桓宗愧疚地彎腰行禮,“徒兒想隨箜篌一起去。”

“即使整個修真界的人都嘲笑你,你也不會後悔?”

“不悔。”

“若是雲華門處處為難你,你也不後悔?”

“不悔。”桓宗搖頭,“雲華門是她的家,我舍不得讓她為難。”

金岳聽著又心疼又無奈,從小被當做天子驕子般養大,如今卻願意受這樣的委屈。他自己不心疼,他這個做師父的都舍不得:“箜篌姑娘當真這般好,值得你放下修真界的名聲,放下高傲與尊嚴?”

“師父,在遇見她之前,我從沒有在意的東西。名聲也好,尊嚴也罷,對於我而言,都是不存在的。”他的生命中,只有劍與修行,沒有喜怒哀樂,也沒有欲1望,“而且,箜篌定是舍不得我受委屈的。”

嫉妒、渴求、貪婪,這些情緒對他是陌生的,直到與箜篌相遇。他開始嫉妒箜篌把煉制出的第一個扳指送給了成易,他渴求跟箜篌更加親近,貪婪者箜篌所有的情感。

這樣的心境見不得光,但他卻覺得新奇又不願意舍棄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金岳把手探到桓宗的命脈上,桓宗的食指微顫了一下,手卻沒有動,任由金岳探尋。

“靈臺穩固了很多,看來與箜篌姑娘天地雙修對你助益很大。”金岳收回手,“關於靈藥的事情,我已經派人去了無妄海與聽風谷,你不用太過擔心。”

“徒兒讓師父費心了。”桓宗垂下了眼瞼。

“只要你好好的,為師就放心了。”金岳見桓宗又恢覆了平時淡漠的樣子,擺了擺手,“罷了罷了,你還是去找箜篌姑娘吧。”

這張木頭似的臉,他看著別扭。

“徒兒告退。”桓宗聽話的走開,林斛看了一眼,準備跟上去的時候,被金岳叫住了,只好停下腳步。

“林斛,仲璽那孩子不願意其他人靠近,你與其他人不同……”金岳長長嘆息,“日後還是勞煩你跟在他身邊吧。”

“請宗主放心,在下明白的。”

金岳勉強笑了笑,沒有再多說其他的。

三日後,在琉光宗門人的送別下,秋霜祭出了他們來時乘坐的華麗飛宮。雲華門弟子登上飛宮,轉頭見仲璽真人跟在箜篌身後飛了上來,心裏感慨,仲璽真人與箜篌師妹感情真是好,送別都送到飛宮上了。

眼見琉光宗宗主親自來給他們送別,飛宮已經起飛,仲璽真人也沒有從飛宮上下去,雲華門眾人才明白過來,仲璽真人這是要與他們一起回雲華門?

“勿川師兄,你說仲璽真人這態度,該不會是想入贅到我們雲華門吧?”靈慧坐在屋子裏,與勿川等幾位師兄妹喝茶,扭頭看了眼窗外,箜篌與仲璽真人還趴在欄桿上看風景。箜篌師妹一直有這個愛好,喜歡飛在高高的地方看雲下的景色,說這有做仙人的感覺。

她是不太明白箜篌這個小愛好的,不過看仲璽真人心甘情願陪著小師妹玩這種無聊的游戲,她也是很高興的,誰會嫌棄自家師弟師妹魅力大呢?

“嗯?”勿川一口茶含在嘴裏,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。

仲璽真人就算真的想入贅,忘通師叔那裏也不一定同意啊。

反正龍鳳鼎那個事,是絕對不能讓忘通師叔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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